李.沃爾夫森與吉兒.布倫南
美國/英國
李.K.沃爾夫森(Lee K. Wolfson)是一名合格心理學者,目前於美國的匹茲堡大學(University of Pittsburgh)醫學院任職學生心理輔導員。他同時也開立私人診所。
吉兒.布倫南(Jill Brennan)是英國輔導與心理治療協會(British Association for Counselling and Psychotherapy)所屬的高級輔導官與心理治療師。目前任職於曼徹斯特心理健康與社會服務信託機構(Manchester Mental
Health and Social Care Trust)。
(以下的訪談是透過電子郵件個別進行。)
李:這是一個我時常會問我自己的問題,尤其是當我在面對非常棘手的病人的時候。其中一個因素是我遇到了一位對我有很大啟發的教授,他不僅鼓勵我去申請研究所,還鼓勵我研讀佛法。第二個因素是我對人的內在生命有很大的興趣。
吉兒:我一直都希望能夠由改善人生、創造價值的角度去幫助人。每天都有很多人來與我分享他們對人生各方面的獨特見解,這讓我感到非常榮幸。
請問佛道修行對你們在人類行為與心理健康的理解上有什麼樣的影響?
吉兒:有極大的影響。佛法的學習,在理解人的行為與經驗方面,給了我深遠並且條理分明的哲學基礎。比方說,現代西方的心理學傾向於過度專注在人的內心世界上,但是佛法卻談到了人與他人、環境這兩個領域之間的關係。
李:理解人的行為以及心理健康要從自己的生活開始。因為在就業之前我就已經信仰佛法了,所以我早已開始學習如何去審視自己的心理狀態或生命境界。我作為一名治療師的部分成長和教育,也來自於我對自己本身的分析。信心的實踐以及和一名非常有技巧的心理分析師工作的經驗都讓我更能看清,自身宿業所造就的性格傾向,在我幫助病人的能力上所構成的阻擾。
佛法的學習教導我心理健康並不是一種完美不變的狀態。透過十界的觀念,佛法指出人的生命同時擁有正反兩面,心理健康就在於發展足以包容生命整體的能力。
請問信仰佛法對你們日常的工作方式有何影響?
李:每天的佛道修行讓我秉持著「也許不再有機會和此人真心交流」的心情和人接觸。這也是我從會長身上學習到的態度。而這種態度給了我使命感和專注力。
吉兒:佛道修行幫助我維持我的生命力,讓我可以對我的病人和周遭的環境有強力、正面的影響。參與座談會拓展了我與他人見面對話的能力。最重要的是,我竭盡所能,無條件地去尊敬在工作上所遇到的每個人。
請問在工作上不能談論佛法會不會讓你們感到困惑呢?
吉兒:實際上,我在工作上無時無刻不談到佛法的觀念。佛法的思想往往都合乎常識和心理治療的方法。例如說,心理學的研究提出,對過往舊事念念不忘的心態和憂鬱之間是相關的。通常,我會溫和的提醒病人「人生此刻才開始,執著於過去只會感到更痛苦」。我所使用的是佛法以及心理學兩方皆符合的觀念。
可能會讓我感到困惑的,是遇到佛法所說的宿業問題深重,而這問題在心理學上又沒有解決之道的病人。
如果病人認為問題與神學或哲學有關,我有時候會告訴他們我的信仰,並詢問他們可否認為佛法的觀點有助於問題的解決,然後我會根據他們的回答,考慮是否提出佛法上的觀念與解釋,以提供作為分析問題的另一管道。
李: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向病人直接介紹佛法是違反職業道德的。但是,在過去的十五年來,佛法的核心觀念已經在西方心理學中變得比較主流化了。我也學習到如何把佛法的法理應用到我的工作上,而我的病人對這樣的方式也都有正面的回應。
德國詩人賴內.馬利亞.里爾克(Rainer Maria Rilke)的一段話:「耐心面對你心裡所有尚未獲得解答的疑問,試著去愛它們…,現在就抱持著這些疑問活下去,這樣,也許在你沒有察覺之下,遙遠的某天你會得到答案。」所以我也和釋尊一樣,不斷地問我自己如何能夠去幫助每一個遇見的人獲得真正的幸福,相信我們一定能一起找出答案。
請問是什麼讓你們感到心理治療的工作很有價值?
吉兒:見到我的病人改善他們的人生,並且變得更幸福。
李:心理治療師的工作讓我能更充實的活在當下,也更能去展開深刻並充滿挑戰的對話。我工作的目的是為了減輕病人的痛苦。雖然不一定每次都成功,但是我所必須面對的挑戰和問題,卻讓我感到很充實。
當我的學生們感到很難去面對醫學院的巨大壓力,並出現焦慮、憂鬱,或是其他的壓力反應時,他們常常會來找我。一旦將當前問題探討完畢之後,我一定會要求學生告訴我,當初他們為什麼會選擇醫學作為職業。
這是一個直接深入他們內心的方式。這個方式常幫助他們重新回憶起心底最深刻的理想和抱負。這也能幫助他們找到完成學業所需的勇氣和毅力。追根究底,事實就像佛法所教導的,「心為切要」。
<摘自2007年1月《SGI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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